猫又

平成最后满月夜

【周温】恃靓行凶

·每几个短篇都能单独划分成一个系列了,串成连续剧……

·设定参照前文《恃宠而娇》:温客行的魂魄上了奈何桥,饮了一口孟婆汤(这是真·地府的那种孟婆汤),后被天人合一的周子舒唤回,但是记忆时好时坏,还有些痴傻。



清风剑派,是江湖上一个不算起眼的小门小派。



它曾经也短暂地辉煌过,只可惜前任掌门莫怀阳干得那都是些猪狗不如的勾当,落得个被鬼谷谷主剜眼戳心而亡的下场。因此众长老发誓绝不重蹈覆辙,呕心沥血推举出的新任掌门,是个与人为善,从不搞事的老好人。



所以当老好人看见一个身着红色婚服的白发美人举着一把沾血的折扇站在大门前,周边是躺在地上哀嚎不已的一群徒弟,几乎吓出了一身冷汗。



美人是个身材高挑腰身却无比纤细的男美人,一双鹿眼还画着浅红色的眼影,一只纤白的手拿着折扇晃啊晃,穿着一看就抵他们门派好几年支出的艳色婚服,所以…这是来抢人成亲的?


他们门派眼下只有男弟子,也不知道是哪个艳福不浅的勾搭上这么一个娇悍漂亮的男子……



于是清风剑派新任掌门擦了擦冷汗,忙不迭开口问道:“请问阁下屈尊来我们这小门小派,可是有何指教啊……”



美人双目几乎射出实质性的冷光:“莫怀阳那狗贼呢?叫他出来!”



“啊?”



“少装蒜,他若是当定了这缩头乌龟,不把阿湘和曹蔚宁交出来,我便踏平了这清风剑派!”



一把染血折扇破空而来,掌门吓得低下了头,锋利铁扇刮过他头顶,削下一大片发,摸着自己秃了一块的头顶,他欲哭无泪,心道:啊这,死人我可没法给您叫出来啊!



但是经历这惊魂一刻,又听那人话语,他想起先前发生的那出喜丧,也是清风剑派走向衰落的变故。这男子又使一把折扇,看来便是当年隐退的鬼谷谷主了,此时当是来清风剑派算那旧账的……



哎,不过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是福是祸都躲不过。


他虽然不明白温客行当初分明亲手了结了莫怀阳,为何此刻又要喊其交出那对故去的新人,还是认命道:“你若要报复,便将我一人杀了吧。只是这些徒弟年纪都还尚小,对当初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还请阁下高抬贵手,放他们一条生路。”



他这话一出,还战战兢兢趴在地上的那群少年也不管不顾了,叽叽喳喳叫着“师父”、“掌门”,还有几个竟鼓起勇气,对温客行怒目而视。



看着这场景,温客行只觉得头痛欲裂,脑中闪过一幕幕画面:曾几何时,他身边好像也围绕着一群半大的孩子,也这么叽叽喳喳地,笑着闹着……



而他先前也确实下意识地手下留情了,鬼谷谷主的铁扇向来是见血封喉,却只在这群少年的关节处浅浅击打,目的在于将其击倒,连割伤都甚少留下。



愈是想要捕捉那画面,愈是昏沉。温客行一时间竟忘了他还在人家门派前闹事,捂着脑袋摇摇晃晃,可怜兮兮地咬着丰润的下唇,倒像是被欺负的那个。



一个稍大些的弟子提起剑,却还没等剑尖靠近那白发魔头心口,就觉手臂一麻,连人带剑飞了出去,滚到了掌门脚边,头晕眼花。



温客行往后倒在了一人温暖的怀里,他的头也是又晕又痛,眨巴了几下泛红的眼睛,才认出面前之人,委屈道:“阿絮,莫怀阳把阿湘和小曹藏起来了,还找了个人糊弄我。”



手不易察觉地一抖,周子舒心里叹气,知道这是自家阿温又犯了痴病,记忆错乱了。


他昨日就下了山,沿路拿着金豆问人,才问到有个白发美人跌跌撞撞跑清风剑派去了。



匆匆赶到之时,几个少年躺在地上,几个哆哆嗦嗦站着瞪人,还有个要拿剑扎他娘子,周子舒吓得魂都要飞走了,方才一出手就没个轻重。



清风剑派早已整改,如今这些人也和当初那事无半点关系,原是他家阿温犯病伤人,他还赶来补个刀……可是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因为在他眼里,温客行这算是恃靓行凶,情有可原,何况他师弟不也差点给人扎了么,也算扯平。



周首领抱着人,表面还是那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心里的那杆秤却早歪去了爪哇国,对着温客行温柔说道:“阿湘和小曹就在四季山庄呢,我们走吧。”



语罢,对一头雾水的清风剑派众人一点头,揽着也一头雾水的白发美人飘然离去。



周子舒带着许久未下山的温客行在集市里一通乱逛,糖水喝了糖人也买了,温客行还穿着招摇的婚服往置办婚嫁的铺子里扎,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掏出周子舒的金豆一顿买买买,老板直感叹周子舒长得俊秀,出手还阔绰,对自家对象又宠溺。





温客行却说,这些都是给阿湘买的,他原本为她置了足足有十里长街的嫁妆,却不知为何想不起来位置了,只能先拿这些填上。买不到好的,便都不好意思回四季山庄见阿湘了。



听了这话,周子舒的淡淡笑容这才僵住了,又不想亲手打破温客行的美梦,心里揪成一团的痛——每次阿温忘了阿湘已死,再次清醒时,无异于钝刀重新将结痂的伤口细细剜开一遍。他能做的,却只有陪着温客行一起痛,却不能阻止它发生。



入了夜,他们便干脆在客栈里过。



温客行白天逛集市逛得很累,夜里窝在周子舒的怀里睡得很早。但是到了后半夜,他便有几分清醒过来了,泪意涌上来。他想默默消化情绪,不想打扰他的阿絮,便轻手轻脚从那温暖的怀里钻出来。



可经历了这些事,周子舒比谁都浅眠,睁开清润的眼睛无言地望着他。



于是温客行小声问道:“阿絮,我好像记起来了,阿湘和小曹,是不是埋在山庄后山那处桃花林了啊……”



“是,他们在四季山庄等着我们回家呢。”



他苦涩一笑,又望着桌上那件婚服:“是莫怀阳杀了他们,是不是……我好像,也亲手杀了莫怀阳。那天,我就穿着这件衣裳,所以今日便又下意识穿着它去了清风剑派吗?”



“阿温,你那日穿得不是这件衣裳。”周子舒沉默片刻,他的疲惫一瞬间涌了上来:“这件衣裳,是你和我成婚那日穿的。”



原来,他连成亲之事都忘了。



前几日,周子舒见温客行把那件压箱底的婚服拿出来洗了又晒,闲暇时还悄悄地看,竟以为他这痴病有所好转,欢喜了半天,结果隔日一放松,人又是不见了。



结果,他的阿温竟然把他们结秦晋之好的证明,当作了当初那身染血的衣裳,偷偷穿着跑出去报仇了。



温客行是见不得他家阿絮伤心的,何况此刻他处于记忆缺失的恐慌之中,便红了眼眶,喃喃道:“阿絮,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周子舒收拾了情绪,让人躺下掖好被子:“你只是病了,哪有病人道歉的道理?总有一天,会慢慢好起来的。”



一大清早,成岭站在山庄门口带着一批小弟子望眼欲穿,他已收到师父的飞鸽传书,此时估摸着以师父的脚程,已是到了山脚下了。便顶着罚练八百遍流云九宫步的风险,功也没心思练了,带着人眼巴巴地等。



这一等,竟等到了太阳都快落山了,才看见师父一个人赶着一辆马车迎面而来,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直到温客行从马车上钻了下来,众人才放下心来,又叽叽喳喳地围了上去。



成岭最是了解他的师叔兼师娘如今惯爱逞强,没个大病大灾是不愿坐马车的,担忧问道:“温叔,你是不是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啊?”



温客行摸了摸他的头,笑道无事。



那马车装了整整一车的嫁妆,有送给阿湘的,还有他自己的。



那晚,周子舒在他昏昏欲睡时,轻声道:“哪怕哪一天醒来,你连我是谁都忘记了,便干脆由我追着你缠着你,我们再成一次婚。”

————end————

才一马车,太莫得排面了,所以之后阿絮肯定还要领着阿温买买买,要买个二十条街!咱周首领,不差钱。

本篇唯一伤亡人员:清风剑派新任掌门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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